社會網名 [網民,影響中國社會的“第五種權力”]
發(fā)布時間:2020-02-27 來源: 人生感悟 點擊:
我們現在已經很難知道,誰是中國的第一個網民。 我們只知道,1996年1月,中國公用計算機互聯網全國骨干網建成并正式開通,全國范圍的公用計算機互聯網絡開始提供服務,中國正式進入互聯網時代。中國普通百姓開始了一種新的生活方式。
網民,隨著互聯網的誕生而誕生。今天,他們開始扮演越來越重要的社會角色。互聯網不僅僅是他們獲得無所不包的信息的通道,更為重要的是,他們正在通過這個幾乎沒有任何門檻的言論平臺,發(fā)出自己的聲音,表達自己的立場,行使這個社會的“第五種權力”。
“我為伊狂”――與市長面對面
“我為伊狂”便是網民中的一名代表。他本名咼中校,1975年出生于湖北石首,畢業(yè)于武漢大學。曾在武漢一家證券公司工作,1999年來到深圳。
到深圳的三年中,咼中校先后換過五六次工作。在深圳漂來漂去的日子,一方面讓他感到了生活的艱辛;另一方面,也使他加深了對深圳的認識;而他武漢大學經濟專業(yè)本科學歷的背景,又使得他能夠在一定的理論框架里對問題作出理性的梳理。那些日子,咼中校天天泡在各種報刊資料中,每天寫一千多字,兩年下來寫了近百萬字的內容。
2002年11月,咼中校寫出了一篇名為《深圳,你被誰拋棄?》的文章。文章批評深圳的競爭優(yōu)勢正逐漸失去,許多大公司在遷離深圳,提出了“深圳是一個正被拋棄的城市”的命題。一萬多字的長文,字里行間憂時傷懷,舉證分析切中肯綮:“特區(qū)光環(huán)籠罩下的深圳躊躇滿志,但拔劍四顧卻一臉茫然:何去何從?”
帖子《深圳,你被誰拋棄?》在人民網強國論壇首發(fā),隨后被著名的《南方都市報》轉載,“深圳熱線”也以專題形式推出討論。短短數天,點擊率直逼數萬。在此后的兩個月內,隨著網絡與傳統媒體的互動,該文引起全國上百萬網民參與討論。
而網下,文章在深圳也引起強烈反響。次年初,在深圳市委擴大會議上,當時的深圳市長稱,全市一千五百名科級以上官員中,有九成官員表示已看過此文。他說:“文章上網第二天我就看見了,下載下來看了兩三遍,很有感觸!”深圳市政府的一位官員則表示:“讀后感慨萬千,一夜未眠。”
不久,在《南方都市報》的努力之下,深圳市長與咼中校在廣州見面,并進行了長達兩個半小時的平等對話。
這次對話在海內外引起了廣泛關注。人民網論壇稱,“‘我為伊狂’現象是開創(chuàng)政治新紀元的分水嶺”。《南方都市報》在對話次日刊發(fā)了“一場注定要寫入深圳歷史的對話”的社論。鳳凰衛(wèi)視《時事開講》則認為,“這個事情在中國內地應該算是破天荒”。
這篇不失偏激但激情萬丈的萬言長文,讓無數人記住了“我為伊狂”――咼中校。他的行動被冠上“以民間的聲音影響政府的決策”這樣一種符號的意義。
2004年底,咼中校被引進至香港《亞洲周刊》工作,負責編輯財經內容,偶爾也客串記者,寫一些財經評論。
“屠夫”的千里之旅
“超級低俗屠夫”吳淦,則因以網民的身份“千里奔襲”鄧玉嬌案事發(fā)地而驟然成名。在網民眼里,他是一個行動者;而在鄧玉嬌事件發(fā)生的地方,他是一名讓眾官員頭疼不已的“危機制造者”。
“超級低俗屠夫”并不是吳淦最早的網名。在這之前,他曾使用過“追風的土匪”、“誤入塵網”等文縐縐的網名,但為了嘲諷那些在網上“理論太多,行動太少”的所謂精英,他最終選擇了這個充滿草根氣息的網名。
在轟動全國的鄧玉嬌事件中,“屠夫”吳淦以網友的名義橫空出世,卻用真實身份前往鄧玉嬌案事發(fā)地巴東。這次“千里奔襲”讓他驟然成名,也讓當地官員頭疼不已。
吳淦自稱“出身市井,黑白兩道都認識”,身材壯碩,言語粗暴,“曾經整天到娛樂場所撒錢”。在他的三個博客和凱迪“貓眼論壇”的帖子里,粗俗的字眼隨處可見,他本人卻似乎頗以為榮。
“超級低俗屠夫”自己介紹,他1973年生,福建人。初中肄業(yè),十七歲就在廈門一個邊防站當了兵,兩年后轉業(yè)回地方,一邊在機場安檢處工作,一邊做著生意。
鄧玉嬌刺死官員的事件發(fā)生后不久,吳淦宣布要用行動“幫助這個用修腳刀捍衛(wèi)尊嚴的姐妹”。他公開前往湖北巴東,不但幫鄧玉嬌母女請了律師,還成為第一個進入醫(yī)院見到鄧玉嬌本人的網友。
他在網上獨家公布事態(tài)的最新進展,無數網民認識了他。網友們通過他的帖子、博客越來越多地了解著事件的真相,也通過對他的帖子的評論,發(fā)表著對事件的看法。
“屠夫”的行動和無數網友的言論,讓當地官場著實感受到了一場來自網絡的輿論風暴。當地一度“風聲鶴唳”。湖北省公安廳調查組進入巴東,巴東籍副縣級官員皆趕回縣城,公安部也派員前來督察……
事件的過程中,“屠夫”受到了很多攻擊,也頂著很大的壓力。特別是對他集資問題的質疑最為集中。
2009年5月14日下午,“屠夫”公布了自己接收捐款的賬號,隨后前往北京聯系律師,15日出發(fā)前往武漢,輾轉來到巴東。到鄧玉嬌被釋放當天停止接受捐款,其賬戶共收到人民幣四萬多元。但由于吳淦只提供粗略的總賬,網上指責其“騙錢”的聲音一直未斷。
還有人發(fā)短信威脅他女兒。在電話里騙他,想讓他上當,四處調查他的背景。
對于這一切,“屠夫”坦然面對。他在自己的博客上發(fā)表博文《都出來吧!還有什么惡招!》,列舉了自己的遭遇,言辭激烈。
鄧玉嬌案宣判的結果,“屠夫”認為是可以接受的。無數網友也認為是可以接受的。應該說,這一切,與“屠夫”和網友們的行為與呼喊,關系極大。
事件結束之后,已經有人從具體的案件中跳脫出來,總結和分析“屠夫現象”的經驗與教訓。“屠夫現象,某種意義上還是互聯網現象,生于網絡長于真實世界。”網友老葉在帖子《屠夫現象與“屠屠夫現象”》里寫道,網絡低成本的信息傳播和聚會、動員功能,信息快速傳播和網民虛擬聚集形成的亞集團力量,對從網上進入現實的維權者有一定的保護功能,都有利于“屠夫現象”的增長。它所引起的巨大社會反響,證明了“屠夫現象”在當下中國的巨大社會需求。
王帥:在春天里遭遇冬天
咼中校和吳淦從互聯網上“出世”的時候,是以一種相對強勢的力量出現。與之相比,網民王帥被關注之初,就相對弱勢得多了。
王帥是河南省靈寶市大王鎮(zhèn)南陽村人,大學畢業(yè)后在上海工作。2008年下半年的一天,王帥在電話上聽父親說,當地政府以建設五帝工業(yè)聚集區(qū)為名,“租”用了大王鎮(zhèn)的大片土地,以三十年為限,三萬余農民將因此失去土地。部分村民先后到鄭州等地上訪,但沒有結果。
王帥覺得這種“租地”行為明顯違法。他打電話向省、市舉報,但一直沒有結果。他又通過網絡舉報,并留下自己的真實電話,但仍然沒有消息。
后來,王帥的父親打來電話說,政府開始清理土地了,有的農民已經開始砍果樹。當時正值全國大力抗旱之際,而老家的地里,卻一片荒涼。王帥打電話給堂哥,請他拍一些照片傳給自己。
2009年2月,正是春風欲度的時候,王帥在網上發(fā)出“河南靈寶老農的抗旱絕招”的帖子。帖子圖文并茂,用全國抗旱拯救農田的情景,和老家的莊稼地里羊吃小麥的場景進行對比,用來影射當地政府征用土地的事情。
王帥的帖子被一些著名的門戶網站轉載。一時間,網友們紛紛批評靈寶當地政府。
帖子很快驚動了當地有關部門。王帥的堂哥被公安局帶走了。幾天之后,遠在上海的王帥在公司里被兩名便衣男子帶走。他見到了靈寶市的警察。
之后,王帥被羈押在上海市第二看守所。警察讓他寫悔過書承認誹謗靈寶市政府,又讓他承認照片是移花接木的,王帥不肯。
這個春天,王帥在看守所里度過了人生中最難熬的冬天。八天后,終因 “證據不足”,“誹謗罪”不能成立,王帥被取保候審。
2009年4月,靈寶市委、市政府向人民網等媒體發(fā)函,承認公安機關執(zhí)法有過錯,市委、市政府負有領導責任,并對相關征地的補償辦法進行了調整。次日,靈寶市公安局局長赴上海向王帥道歉,對這起案件的責任者進行了處理。隨后,靈寶市公安局長親手將國家賠償款交給了王帥……
實際上,“我為伊狂”咼中校、“超級低俗屠夫”吳淦和王帥,只是中國互聯網無數網民中的代表而已。在他們背后,無數網友正凝視著電腦屏幕,凝視著發(fā)生在中國大地上的一切。
無數事件真相的披露、問題的解決都與網民的聲音與行動息息相關。
固然,網友在網上所表現出來的素質讓人喜憂參半,但是,網民的權重在國民中所占的比例越來越大,他們的聲音,在中國社會中的影響越來越大。這是一個誰也無法否認的事實。
完全有理由認為,今天的網民,正在構建著一種新型的網絡公民身份。集合起來的他們,所扮演的這種角色,其重要性可能不亞于中國歷史上任何一些“大人物”所扮演的角色。
相關熱詞搜索:五種 中國社會 網民 網民 影響中國社會的“第五種權力” 網絡不可小覷的第五種權力 作為他者的第五種權力
熱點文章閱讀